Tuesday, August 2, 2011

第二名:李静宁(S1SY)----背影

  记得那是个很热的天,我受不了屋里的闷,坐到那门坎上纳凉,仍用手扁着风。屋外是片整齐的小菜圃,在那样热的季里,仍绿意盎然。爷爷戴着顶斗笠,提着桶水,慢慢地走在两列菜苗间,用手轻轻地把水泼到苗上,举手间的轻盈,分量的拿捏似呵护一个弱小的生命。

  他是背对着我们,不知我正看着他,只见他踱到另一边去,那儿的苋菜已长成了,刚浇过水,绿莹莹的。爷爷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剪子,撑着木栅栏蹲了下去,动作很缓。他拣选着,从右到左,不一会儿,手上已抱着满怀的菜。这时,他想站起来,以手支地试了几次,倒一跤坐倒,菜散了一地,那背影,看起来很无助。

  我正想上前去搀,只见他慢慢地把菜拿好,再就着这个姿势,挪到右边,扶着栅栏站起,颤巍巍的,晃了几下,方稳住了。他扶着栅栏站着,背一起一伏似在喘息,再转过身走进屋。他走过我身边,我佯装正看书看得入神,没看他。过了一会儿,他用福建话喊了我一声,我回头,他转过身说:“待会儿记得把菜带回去吃。”我应了声,他转过身继续走。我这才发现,他的背都湿了,蓝布衣都淋淋地贴在背上。

  我和爷爷感情很生疏,每次回到家乡,他总是沉默的,不是看报,就是闲坐着。爸爸也不多话,总两人对坐着看报。记得我问过爸爸:“你怎么都不和阿公说话。”爸爸捉捉头,反问我:“有什么好说的?”他是个标准的严父,同所有处于那个时代的父亲一样,不多话,但严格。爸爸记得,有天放学后,他同朋友到河边耍,快天黑了才回家。爷爷等在门边,一进门,那藤鞭便一下下落下来,脸、手、脚都中了。那晚,爸爸睡不着,痛了一夜,辗转了一夜。第二天放学,爷爷等在门边,递了瓶药给他,同样地,一句话都没有。

  对于爷爷,我知道得不多,只依稀听姑姑们说过一些。19岁那一年,抗日战争刚结束,家乡面目全非,于是他和弟弟两个,南下到了这里谋生。晃眼半世纪已过,他老了,而这些年,他用一双手,种田,割胶,什么活儿都做过,十名儿女,便是这般拉拔大的。爷爷本就不高,这些年,活儿做多了,背也驼了,愈发的瘦小了。但在我眼里,他很高大,这份毅力,这般的耐力,便是他让后辈仰望的凭据。

  第二天的午饭,吃的便是苋菜,平常我不爱吃,这会儿却吃了许多。这菜又嫩又甜,不知花了爷爷多少心思。吃着吃着,不禁想起他在田间劳碌的背影,那苍老却坚定的背影,眼眶却湿了,原来爷爷把难言的爱与关心都种入菜里去了。。。。。。

评语:含蓄的爱刻画得感人,第2与第3段写法生动,扣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