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April 10, 2015

兴华人 教育不需要立竿见影 邱谊东师:排球,我的态度、热情、人生与梦想

文:黄乐仪师
        中学教育,教师必须面对的是令社会和家长头疼不已的青春期孩子。心理学者分析,青春期的孩子是一个特殊群体, 他们要求独立、渴望自由、叛逆心强。很多时候,老师眼看这时期的孩子冲动行事,把大好的青春给耽误了,除了心急就只能苦口婆心地劝导。有时被捣蛋的学生气坏了,还得回到办公室大哭一场。老师的用心良苦不被理解,自然觉得百般委屈;学生想追求个体独立的意识被压抑成长,更进一步加剧师生的矛盾。

        青春期的孩子也是亲子关系中最敏感、最紧张、最疏远的时期。教育领域的专家总是提醒家长应为青春期的孩子创造宽松自由的环境,了解孩子的心理和年龄特点,尊重、理解、关心孩子,并调整教育方法。过往老师说一不二、学生循规蹈矩,听话的孩子是好学生;但是,站在教育的立场,叛逆是孩子自我意识增长的一种表现,代表青少年对独立、自主、自由有了迫切的成长需求。我们必须首先要学会信任孩子,给他们一段消化的时间,大人耐心引导、做好榜样,让孩子自己学会理解领悟,遇到事情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解决,甚至接受一些小挫折,这比起一味听从大人的安排指挥所接受的教育更深刻。事实上,大多数孩子也的确能顺利度过这个特别的时期。  

        教育本身就不是立竿见影的事,教育要允许孩子犯错误,允许他们错误的行为反复,这是蝴蝶破蛹而出前的挣扎与煎熬。每个孩子都有善良的一面,都需要被爱、被认可,关键就在于如何启发。本期“兴华人”主题:《教育,不需要立竿见影》和大家分享邱谊东师从叛逆青年走向稳健教书育人的成长历程。

        德国有句名言:Alles, was zu besitzen sich lohnt, lohnt auch, dass man darauf wartet.意谓值得拥有的东西,也同样值得你去等待。教育是我们这一辈子最值得去等待的事。教育,倘若不需要立竿见影,那需要什么?我认为,教育不需要立竿见影,而是要潜移默化。愿与所有教育线上伟大的人类灵魂工程师共勉之。


黄乐仪师、苏垲渝(高一文商智)采访报导
        我刚开始接触排球是六年级时,体育老师让我们练排球,但是当时纯粹把排球当成一种消遣运动。直到初二那年再次接触排球,我才慢慢喜欢上排球。后来,我被老师选为校队代表,也因此奠定了往后对排球的热忱。
 
        在我的排球生涯中,最挫折的是高一那年吧, 还记得那一年我与负责指导校队的林蓁颐师起了很大的冲突。我不认同老师的训练方式,也仗着本身在排球校队的经验比蓁颐老师来得久而坚持己见。当时年纪还小的我脾气非常暴躁、举止叛逆,我与老师不断起冲突。高一高二我们的师生关系存在着很大的隔膜。

        高三那年我决定正式离开排球校队,我的脾气来得快,冷静下来后也深深懊恼为什么因一时冲动而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我反省自己的表达方式,年少轻狂意气用事,那段时间我的内心很纠结、很后悔:倔强的坏脾气让我失去了最在意、最喜欢的排球。

        虽然我还能和朋友继续打排球,但由于我不再是校队代表,纵使参加了比赛却不是为学校争取荣誉的失落感纠结着我,那种少了团队精神的感觉让我很想回到当初在校队的喜悦。这件事情让我的人生态度180度转变,我从中学习教训、也开始调整自己的处事方针,学习以更平和、稳重的方法和他人沟通。后来我大学学成归来回母校执教,重遇蓁颐老师,我们聊起过往的风波都觉得很感慨,我认为能够从波折与冲突中成长也未必不是好事。 

        我在排球队最辉煌的记录是在2008年代表雪兰莪州出征马来西亚运动会(SUKMA)拿到冠军。排球,这项陪伴了我长达14年的运动项目,它教会我的不只是球技,更是人生的态度。回想从前,一度因自己空有条件优越的身材,却没有成熟的运动技巧,热爱排球的我只有勤下苦工、不断通过练习提升自己。

        曾经一度在队友的吹捧及师长的赞誉下让胜利冲昏了头,觉得自己是全校最厉害的排球健将,就开始得意起来。一直遇到了和林蓁巸师起冲突,彼此跌跌撞撞,我的态度才跟着转变过来(过程维持三年,可谓苦尽甘来)。人生何尝不是如此,没有昨日的汗水和泪水,怎么看见天边的彩虹。

        中学毕业以后我开始思索未来,我觉得教育是一门神圣的行业,要改变人心、改革社会,一定要从教育做起。高中毕业7年后的今天,我选择回到母校,立志改变一些曾经跟我一样踏入迷思的同学,希望有一天大家可以回头看看,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我希望借鉴过去的经验,更了解年轻人的心,以同理心贴近他们、引导他们走出迷雾迈向光明,凭着对教育的信念影响下一代。

        如今你再问我,排球是什么?
        我会回答:它是态度、它是热情、它是人生、它是梦想!


黄乐仪师采访报导
        我在2005年接手排球校队,当时谊东刚升上高一,是刚被“踢出”校队的成员。在第一次男生校队练习时,他出现在球场,经过一番详谈,我看出他对排球仍有一份热忱。当时我考量到教育工作不只停留在课堂的纸笔作业与分数竞争,可从学生对课外活动的热诚引导,让他们通过施展运动才华肯定自己、找到定位。于是,我决定给这个学生一个机会,让他重新回到校队。

        高二下半年,这个小有天分的学生再次被我训令退出校队。主要原因是他不遵守训练规则,甚至煽动其他队员展开抗议。当我尝试与他沟通,他倔傲地宣称一路来老师对他排球天分的赞誉是高估了他,他戴不起高帽、也没办法在这种紧凑的高要求下达成师长的期望!当时,基于自己也是个刚执教鞭的社会新鲜人,我没有经验更有效地与如斯叛逆少年沟通,于是我们在排球场上分道扬镳。

        高三那年,本着对排球校队的不舍之情,谊东主动回来校队帮忙。这一次,他变得成熟了,处事深思熟虑,不再是当年那个桀骜不驯的叛逆少年。后来谊东被委任为助理教练,负责男生校队的训练。这对身兼教职,并且要带4队(2个男队,2个女队)校队的我来说是一大喜讯。在多了一个助理教练的协助下,我们能够更加集中心力展开球员培训,并且成功在短期内大幅度提升球队的总体成绩。

        过程中,谊东对学生弹性的训练方式也让我省思及调整本身过往较严厉的带队方式。以往我要求学生绝对服从命令:一个队员无论多有才华,只要无法出席每一次的训练就不能成为校队代表。谊东成功说服我尊重学生的宗教异同,对于一些每周日务必上教堂的队员给予更多的谅解,不要因此而否定他们。他展开德育培训,保证因故不能出席训练的队员绝对不会到处夸耀:不用每次练习也能代表校队。

        2008年,谊东代表雪兰莪参加马来西亚运动会(SUKMA)排球比赛夺下冠军。SUKMA是马来西亚全国最高级别的运动赛事,也被视为“马来西亚奥运会”。排球校队的成功,也让我打开新的视野:一个规则不可以通行全世界,过度严苛僵硬的体制会导致人才外流。自此,我开始调整自己采取较为弹性与折衷的方式带队,也更愿意放手让队长来领导与监督队员。

        谊东往大学升学前曾告诉我,他决定将来回来兴华执教。我对他说:“其实你是一个有能力带领与影响别人的人。”我很高兴看到过去那个叛逆、情绪化的学生长大了,能够站在一个成人的立场去发挥力量影响下一代。我希望谊东好好享受如今在兴华当老师的生涯,在教育领域孜孜不倦,当个诲人不倦的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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