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严伟扬老师
数个月前,一位留学海外的校友分享了他到荷兰海牙博物馆,排了一个多小时长队伍,为了就是要看“戴珍珠耳环的女孩”一眼。那可是荷兰17世纪著名的画家维梅尔(Johannes Vermeer,1632—1675年)名作,在当地知名度不逊于“蒙娜丽莎的微笑”。
当鉴赏者在欣赏一幅作品时,入门者可能纯粹是慕名而来,稍有层次追求者,他的视野可能是构图、色彩、笔法、光线,而更高阶者则可能揣摩画家在作画时的内心感受,抑或画家要表达的意象等等。可是当一位历史学家,在看一副17世纪的画家的作品时,他能看出什么不一样的世界呢?
为此我要介绍一部个人很喜欢的其中一部历史著作:《维梅尔的帽子》,副标题是“从一幅画看17世纪的全球贸易”。英文版的标题来看,它有一个更贴切的说法“Vermeer’s Hat: The Seventeenth Century and the Dawn of the Global World”, 从维梅尔的画作,看17世纪的环球化萌芽。
本书是加拿大著名汉学家卜正民(Timothy Brook)一部相当通俗易懂的历史著作。卜正民拥有相当强的故事叙述能力,与另一当代西方史学大家史景迁(Jonathan Spence)不遑多让。在本书里,他以丰富的旁征博引和风趣笔调,游走之间,让历史两个字显得一点都不沉重。本书共有七个篇章,仅选其中三章做一番简介。
从“台夫特看世界”
这一章节叙说了从荷兰一个小海港,如何走向连接世界。台夫特(Delft,亦译代尔夫特)名声不比阿姆斯特丹或海牙,却是17世纪荷兰的一个重要沿海市镇。画中正前方就是荷兰东印度公司(Vernidge Oostindische Compagnie)的建筑,对历史有认识的人几乎都听闻过这间公司名堂。该公
司头文字组成的VOC,甚至可能是世上第一个全球性跨国公司标志。从17至18世纪两百年间,有近百万荷兰人通过海路前往亚洲,绝大多数都是该公司的员工。而实际上,每三个前往亚洲的人中,有两个是没回来。有些人死于途中或当地疾病,也有人在落脚地安身立命。可惜作者并没有提及,马六甲亦曾被荷兰统治长达180余年(1641-1824年)。今天环绕圣保罗山下,还有无数个两三百年前的荷兰人坟墓,在圣保罗教堂内依然存放着这些家族片片墓志碑。
若说15世纪是地理大发现的世纪,那么16世纪是个发现的世纪与相遇后冲突的世纪,也是个穿越边界与封闭边界的世纪,由此创造出一个通往四面八方蔓延的关系网。17世纪则不从相遇变成持续交往;凭着运气的交易变成制度化的定期贸易;比手画脚的交谈,换成混杂不同语言的沟通。这一切因素,就是文化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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